渴肤症（四——五完结）
（四）
说起来五条悟有时也觉得很是神奇，明明自己和虎杖相处满打满算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而这部分时间内自己还有一大段时间作为一个小盒子被虎杖装在口袋里跑，可是男孩的亲昵合拍和信任总是让他忘记人际交往中时效对亲密程度的推进性。他在虎杖身边常常熟络的像个发小，好在虎杖对于被规划为自己人的人总是理所应当的接受他们的所有亲近。
所以即使上次他过火的举动，虎杖也没有因此疏离他。距离上次五条悟严重发病已经一周了，这之后五条悟接受了家入的推荐，对方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一位选择辞职做心理师多年的“窗”，这给五条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和麻烦。老人告诉他妒忌别人的亲密关系是皮肤饥渴症的一个正常表现，不用在意。
不得不说人类这种生物恢复能力还是很快，前段时间还咒灵肆虐了无生迹的东京，在咒灵被镇压，政府勉勉强强运转之后餐馆之类也零零散散的亮起了灯。五条悟打量着身边快步赶去餐馆的工人，想着这些可以安稳的投入重建工作人啊，也许他们某个些人常年回家的小巷里埋伏的咒灵就是一个粉头发的少年除去的，就莫名心里就升腾出一丝暖意和骄傲，嘴角也爬上笑意“咒术师和人类在一起支撑着这个不好不坏的世界啊。”
“哟，硝子~”五条悟掀开定食屋的门，家入显然比他先到，女医生坐在一旁跟他招手示意，有趣的是伊地知居然也在，老实人脖子上还漏出了绷带，看来恢复的不错。“没想到你居然会请客”家入揶揄他，“珍惜我难得的同窗情吧，不过暂时没有五花八门的酒哦，清酒倒是还有”五条悟叫来老板招呼他们点单。
“说起来你的病怎么样了？居然答应看医生，总觉得情况不太妙啊”家入问他。
“哎——?五条老师生病了吗？很严重吗？”伊地知大惊，毕竟生病、看医生这几个词跟五条悟关系好像很是遥远。“伊地知，再乱叫掰你指头哦~”五条悟揉着一边耳朵威胁他“嘛，如果说指皮肤饥渴症的话没很有效啦托悠仁的福我最近没再犯病啦，不过……”他敛起了笑脸“硝子我问你，嫉妒别人的亲密关系和嫉妒身边人有别的亲密关系一样吗？”。是关于虎杖吧，家入楞了一下解释“当然不一样，前者只是你对亲密关系这种关系感到嫉妒，至于发生双方是谁不重要你只是针对这种关系。第二种明显是针对一个特定的人吧，不能接受对方和别人有关系。悟，你……”“嘛没事没事，只是和麻衣医生聊天时被绕晕啦，哇他们家有米酒啊，拯救甜党!”五条悟突然出声笑眯眯的打断她，隔着眼罩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幸的是五条悟错误估计了老板家米酒的度数，于是由伤病人士伊地知开车，家入扶着一个有些迷茫的五条悟打开了五条悟的宿舍，只不过门是虎杖开的。“嗯?悠仁?你怎么在这?”家入问他，顺便把身边那个迷迷糊糊已经开始往虎杖那边探的五条悟塞了过去，“啊，因为之前约好要过来特训，还有那个……治病”虎杖一边接过五条悟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哇啊，老师这是喝醉了吗？没什么酒味啊”“我也没有想到米酒都这样了”家入有些无奈“各种意义的辛苦你了悠仁，我先回去了，顺便钉崎这几天也许就可以醒了”
告别硝子，虎杖毫不费力的把五条悟拖去沙发，想着泡杯水给老师盖条被子看他睡了就行了，五条悟却努力辨认了下，认出了是虎杖就在沙发上滚着撒娇今天的治疗还没有进行，折腾了半天虎杖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把脸埋在自己小腹上睡过去的五条悟无奈的打开了电视。他看着搞笑艺人嘻嘻哈哈总有一点莫名的糟心。虽然知道老师喝的不清醒了，但是我也是推了和伏黑他们的晚饭来等了好久啊，短信都没有发一条啊怪不得老师大龄单身，虎杖吐槽的念叨，只不过五条悟信任地倚在别人肩膀旁，而且对方也是毫不知情和他有约的场面还是一跳一跳的，虎杖莫名其妙的有一些委屈的错觉，咬咬后槽牙心里酸溜溜的。
“啊啊啊在干嘛啊我，能帮到老师的又不是我一个。”虎杖双手揉搓着脑袋自我唾弃，那是皮肤饥渴症又不是虎杖悠仁缺失症，和谁接触都是正常的好吧。又过了半饷，五条悟似乎已经睡沉了，虎杖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五条悟环在他腰上的一只手拉回去，然后把五条悟扛起来拐进卧室盖好被子安顿好，又跑去关上电视泡了一杯蜂蜜水写了张纸条，一起放在五条悟床头柜上，轻手轻脚离开了屋子……
（五）
五条悟睡的并不踏实，原本梦里的自己睡在被窝里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昏黄的阳光照的一片迷茫突的身下一空，白色的骨架四面八方的攥着他死命的拉扯，而自己浮萍一样的东倒西歪一阵惊慌感蔓延至他的四肢，眼前是一片一片的黑雾，穿过了几千年时光的恶意吞噬着他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听不清触手一片冰凉，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他又开始下坠，终于他又落入水中，有太阳好像有人攀着自己拉扯，一下一下拍抚着自己的背，带我出去吧，他这么想着环上身前的腰腹手上是一片滑腻的皮肤，当他猛的浮出水面时他听见熟悉一声“五条老师”
操!五条悟突然坐起来，手边的闹钟还在努力敲打，五条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饷他突然猛的抓起叮叮咚咚的闹钟砸了出去，闹钟撞在墙上彭的一声散了一地……
虎杖正在满世界的找五条悟，自从那晚他已经快十天没看到五条悟了。对方也没有联系过他，他有去问家入，家入告诉他五条悟正常的在处理上层和絹索来历的问题，随后又想到什么的表情复杂的说“可能你现在不找他会好点”“可是老师还在生病”虎杖很着急，他有查过各种资料寥寥不多的资料都在诉说放任不管发病就会逐渐从心理病转变生理上的伤害。“什么?!你是说他这这十天完全没有和你接触过?”家入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想想有没有他的私人空间，他不一定在学校里”。虎杖急切的在脑海里搜索，突然灵光一现对啊不一定在学校啊“谢谢家入老师，我大概猜到了”。说完向外跑去，“悠仁!”家入叫住了他“你的老师……很看重你，无论实情是怎样……不要躲开他，悟身边可以亲近的人不多”“好!”虎杖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五条老师!”虎杖急切的转动把手，很好没有反锁，他一把推开曾经呆了很久的地下室的门，果然看到了五条悟。
听到他的声音五条悟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眼睛里都是熬夜留下的血丝，脸色有些惨白混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了无生气。自从醒酒后那天，他又去找了一趟医生，当所有借口被戳破，剩下的那个再荒唐也是真相。什么嫉妒是正常的，什么上瘾一样渴望过分的肌肤接触，有病不假，但是更糟糕的是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尤其当来势汹汹的心理病混着他后知后觉已经泥足深陷的喜欢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荒唐，身份、年龄、性别都是可以不在乎的正论，可是他怕被虎杖知道了自己信任尊敬的老师在借着治病的由头满足自己见不得光的贪欲，怕自此连师生都没得做了，怕小孩惊吓的表情怕疏远怕情绪不稳定的自己再和他的接触会忍不住出手。
“哇啊，脸色好糟糕，老师你多久没睡了”虎杖咋咋呼呼的赶过来看他，男孩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他想伸手摸五条悟的额头却在半途被五条悟抓住了手腕，“悠仁，你怎么来啦？”五条悟扯扯嘴角笑了笑，指尖已经自作主张的摩挲着男孩手腕的皮肤，像是瘾君子吸到了药物，他的身体病态的叫嚣着——抱他，抚摸他，不要隔着那层碍事的衣服，告诉他喜欢他，把嘴唇也贴上他的皮肤。“老师已经很久没找我了吧，这不是已经很糟糕了吗？是出什么事了吗？”虎杖用另一只手擦了下他的脖子，而五条悟甚至忍不住差点哼出声“老师你盗汗了!是发烧了吗？松手我去找找有没有医药包”
五条悟听话的松开了手，他这两天想了很多，在虎杖来之前他接到了硝子的短信上边是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教师宣言——有些诅咒只有直面自己的内心才能解开。爱确实是世界上最糟糕的诅咒，更何况一份混着病态的爱，那是15岁男孩可以接受的吗？五条悟想，可是爱就像病，当你没有发现的时候可能糊里糊涂也就过去了，但是一旦发现就会好像铺天盖地病来如山倒让人一蹶不振日渐加重。
没有意识到时他怎么亲昵都行，糊里糊涂的顶着缺了一块的内心高兴开心，当意识到时却怎么也不够缺了的一块迅速坍塌成一个空洞，呼呼的刮着风，风声都是虎杖悠仁的发音。而他的小孩却忧心忡忡的在自己身边一无所知是予求予给。百般迁就，他甚至一度错觉小孩也对自己怀着同样的感情。而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在一块的每分每秒都甜蜜又煎熬，与其这样不如破罐子破摔坦白算了。
当虎杖拿着药包跑回来在他面前说了句冒犯了，就扒拉着他领子要塞体温计时。“我喜欢你”五条悟突然说，虎杖明显愣住了“老师你烧糊涂了吧?”
“没有烧糊涂，那只是皮肤饥渴症的病理反应，我是说我喜欢你，不是长辈的那种，是拿悠仁做了春梦的那种喜欢”五条悟推拒了虎杖的查看。虎杖悠仁这次是真的愣住了，耳边嗡嗡的耳鸣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倒是不由得开始狂跳。“我知道悠仁没有那个想法，毕竟太荒唐了不是，嘛，也没有想着要悠仁答应什么的，只是……这让我很煎熬，和悠仁待在一起的每个时间都很煎熬，所以悠仁可以不用管我了”五条悟有些艰难的松开虎杖的手，“老师，我”“嘘，悠仁你是个好孩子，但是要学会拒绝啊，你会见到更大的世界更多的人，不要因为一时心软把自己绑定在我的一句话上，你还是个学生”五条悟打断他，脸上的表情是虎杖从未见过的认真，他缓慢又坚定的推开了虎杖，重新缩回了沙发里闭着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虎杖直到现在头还是懵的，他麻木的挪到门前机械的开门，关门。靠着门蹲了下去……五条悟听着虎杖离开，心里反倒一阵奇异的安心，负面情绪涨潮一样淹没了他，皮肤饥渴症长期没有被缓解发烧伴随着失眠反胃，他自暴自弃的想——干脆去歌舞伎听包个人好了，她们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吧。不要大眼睛，不要听话的，不要爱笑的，不要!要不等下去买点安眠药吧，好困，不想睡，悠仁不会再理我了吧，挺好的。
忽然门再次彭的一声巨响“老师!那你教我啊！”虎杖突然推门进来大声喊“悠仁?!”五条悟错愕的睁大眼睛，小孩看上去很激动“我不知道什么算是喜欢，但是我看到老师跟别人贴在一起我就嫉妒，这是不是喜欢的预兆啊!我都不知道老师为我考虑了那么多，但是纵容老师怎么看也有我的问题吧，不如说老师会喜欢我我也是共犯了吧!”虎杖脸颊通红，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悠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的喜欢可能是病态的，我会缠着你会要求知道你所有的隐私，你和朋友在一起都会妒忌”五条悟终于站了起来，他一步步逼向虎杖，悠仁这样说那我的心理建设不都白做了吗？！虎杖也没有后退“那老师来教我吧，教我怎么喜欢老师。老师考虑的真多，我可只是因为自己犯酸就只想老师和我待在一起啊，与其担心我后悔不如担心我能不能活到后悔那天吧老师”
五条悟觉得自己脸一定也红了，耳边都是自己心脏砰砰砰的声音，我一定是病入膏肓了他想，我还应该再警告悠仁什么来着，啧，要命我应该先控制自己胳膊的力度，我快把悠仁勒死了，他抑制不住脸上的傻笑，感受着虎杖的手心，熟悉的热度在自己的背上一下下的安抚着。没有过火的抚摸亲吻，只是简单的拥抱却说不出的满足，贴在自己身上传来虎杖飞快的心跳和自己的渐渐重合，一点一点的补上那个大洞……及时行乐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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